西游反派我在取经路躺赢签到第375章 熊瞎子酿酒那晚天官开始做梦
春祭后的不周山像被揉软了的面团老陶匠蹲在窑前敲泥胚敲一下嘟囔一句:奇了这土往年要摔八遍才黏手今儿摔五遍就软得跟新媳妇的手似的。
山脚下的酒坊飘出新酿的米香王婶端着腌黄瓜坛子往程家院子走半道上遇见挑水的猎户两人站在青石板上唠:您家狗腿子可算能跑了? 托山神的福! 话音飘进安燠耳里时她正趴在共业碑前翻台账鹅毛笔记密密麻麻记着春祭后七日的善行——前日李二柱帮张寡妇挑水没登;昨日小栓子给老猎户送药没报;今早王婶偷偷往程砚窗台上塞腌黄瓜连石片都没刻。
夫人茶凉了。
程砚端着粗陶碗过来熊掌大的手托着碗底指节还沾着酒窖的湿木屑。
安燠捏着台账角抬头见他眉梢沾着星子似的酒糟突然想起系统刚走那晚他也是这副沾着人间烟火的模样。
她把台账往石桌上一扣指尖敲了敲空白的未申报善行栏:你说怪不怪? 上个月光帮人修屋顶就记了十七条这七日倒好全成了'应该的'。
程砚蹲下来粗粝的拇指蹭了蹭她发顶:好事儿啊。
他声音闷得像熊瞎子滚进草垛您当初说要让'行善'比'记善'先到心里头这不成了?安燠盯着他沾着酒糟的睫毛突然伸手揪住他耳朵——三年前刚认识时这熊瞎子总板着张脸说神仙要守规矩现在倒会用她的话堵她了。
可人心太顺的时候...她松开手指甲在石桌上划出道浅痕往往要来点'倒劲儿'。
程砚的耳朵尖红了红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台账页哗哗响。
他往酒窖方向走背影像座会移动的小山:夫人且瞧着我这两日酿的酒许能吹出点'倒劲儿'。
安燠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直到第三夜巡山回来。
山风裹着槐花香往她袖口里钻路过酒窖时突然听见咕嘟一声——不是酒液发酵的闷响是混着鼻音的梦话:娘...我想吃您蒸的槐花馍... 她脚步猛地顿住这声音太熟了——三年前巡山役遇袭那孩子最后攥着半块冷馍咽的气临终前说的就是这句话。
酒窖木门没关严透出一线昏黄。
安燠扒着门缝往里瞧程砚正弯腰搅拌陶坛熊爪子上沾着墨绿色的苦艾草汁坛边还堆着泡得透亮的辣萝卜皮最离谱的是神核树的树皮——那树长在不周山最深处树皮里凝着上古神裔的残息他竟刮了指甲盖大的一片磨成粉撒进酒里。
程砚!她踹开木门惊得坛中酒液溅出几滴落在青石板上滋滋作响。
程砚直起腰肩头还挂着酒漏子见是她反而笑出一口白牙:夫人来得巧这酒快成了。
成什么成?安燠指着坛中翻涌的酒液刚才那句槐花馍又冒出来混着细碎的抽噎这是引梦酒? 你当自己是夜游神?她突然想起系统刚走时共业碑说春祭不必演礼想起那些漂满心泉的石片想起蓝苔藓爬上门楣时像山在长牙——原来这熊瞎子早就在琢磨用最笨的法子把人间的魂儿往天上传。
程砚擦了擦手从坛边摸出块黑黢黢的辣萝卜皮塞到她嘴里:您尝尝这是王婶去年腌的她总说'打了半坛'可坛底还剩小半块。
他转身拍了拍酒坛酒液突然安静下来浮起一层细碎的金斑我不是要窥探是想让他们听听。
安燠咬着辣萝卜皮辣得眼眶发酸。
共业碑的投影突然在酒窖墙上展开——那是千里外的天庭废墟几个低阶仙吏瘫在破殿里睫毛剧烈颤动。
画面一转是个裹着破袄的孩子把最后半块饼塞进母亲嘴里母亲的手已经凉了却还在摸他的头:宝儿...不饿... 孩子哭着摇头眼泪滴在饼上:娘吃娘吃了就能活... 酒坛里传来抽噎声和投影里的哭声叠在一起。
安燠这才看清酒液里浮着无数细如牛毛的金线每根线都连着某个凡人的记忆——王婶藏起来的腌黄瓜猎户家狗腿子摇尾巴的样子小栓子送药时红着耳朵跑开的背影。
程砚说的送家乡味哪里是酒? 是把不周山的烟火气酿成针扎进那些被规矩冻硬的仙吏梦里。
他们总说'妖邪该诛'、'凡心当戒'。
程砚摸着酒坛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可神仙也是人修的忘了自己当凡人时也会疼也会馋也会把最后半块饼塞给娘。
安燠突然伸手按住他搅拌的手。
酒液里的金线突然亮了亮映得两人手背都是暖黄的光。
她想起系统消失那晚折的纸船想起心泉里漂着的石片想起山新长出来的牙——原来最锋利的倒劲儿从来不是刀枪是让那些忘了疼的人重新尝到疼的滋味。
再加一味。
她松开手指尖轻轻点在酒坛沿明儿我去村头找小栓子要一滴泪。
程砚挑眉:他又没伤心事。
安燠笑了眼尾翘得像狐狸:他前儿还跟我说想他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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