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厌胜劫第834章 老兵不死 2014年6月30日 晚上
津城的夏夜空气里裹着海河特有的潮湿水汽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
白天的喧嚣沉淀下来只余下胡同深处不知疲倦的蝉鸣一声接一声像是给这老城打着疲惫的拍子。
李玄策的车子悄无声息地滑入一条狭窄的旧巷停在了一扇油漆斑驳的木门前。
门楣上方一盏瓦数不高的白炽灯昏黄的光晕下蚊虫飞舞投下细碎凌乱的影子。
秘书刚要上前叩门李玄策轻轻摆了摆手。
他独自下车站在那扇熟悉的木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混合着陈旧木头、泥土和淡淡煤烟味的空气。
五年了。
自赵小满牺牲他每年都会抽时间来津城看看赵叔有时是公务顺道有时是专程。
每次站在这门前心口那块被时光磨得粗粝却未曾消减分毫的钝痛便会清晰地浮现出来。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门开了。
门后站着赵小满的父亲赵德福。
老人比去年似乎又佝偻了一些背脊弯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稀疏的白发紧贴着头皮脸上刀刻般的皱纹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更深。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藏蓝色工装背心手里还拿着一个老旧的蒲扇。
“赵叔。
”李玄策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刻意的、试图抚慰什么的柔软。
赵德福浑浊的眼睛在看清来人后猛地亮了一下随即又被一层更深的暮气笼罩。
“玄策?”他有些不确定地唤了一声声音沙哑干涩像生了锈的门轴“你…你怎么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他侧身让开动作带着老年人特有的迟缓。
小院不大收拾得异常干净。
几盆半人高的月季开得正好粉红的花朵在夜色里也显出几分倔强的生机。
一张磨得发亮的旧藤椅一张小方桌就是院里的全部家当。
墙角堆着几个空了的啤酒瓶在月光下泛着幽微的光。
“坐坐这儿。
”赵德福指着藤椅自己则拉过旁边一张小马扎动作有些吃力。
他拿起桌上一个掉了瓷的搪瓷缸子里面是凉白开“喝点水?天热。
” “好谢谢叔。
”李玄策顺从地坐下接过缸子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
他环顾着小院目光落在堂屋门框旁挂着的一个相框上。
那是赵小满参军入伍时拍的证件照穿着崭新的军装年轻的脸庞英气勃勃眼神明亮得如同燃烧的星辰。
照片下沿别着一枚小小的、褪色的三等功勋章。
照片擦得一尘不染。
赵德福顺着李玄策的目光看过去拿着蒲扇的手顿住了。
他沉默地摇了几下扇子扇出的风却吹不散弥漫在两人之间那份沉甸甸的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远处的蝉鸣和蒲扇单调的“噗嗒”声在响。
“叔”李玄策打破了沉默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身体还好?” “好好着呢。
”赵德福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却只牵动了皱纹“能吃能睡厂里发的劳保钱够花。
”他顿了顿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那张照片声音低了下去“就是…就是夜里有时候这耳朵边儿总觉得还能听见他小时候满院子跑咯咯笑的声音…醒了就没了。
”他抬起粗糙的手用力抹了一把脸仿佛要擦掉并不存在的灰尘也擦掉眼底瞬间涌上的水光。
李玄策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闷得发疼。
他太熟悉这种眼神了那是一个父亲灵魂深处被永久剜去一块后留下的、无法填补的空洞。
他放下搪瓷缸身体微微前倾从西装内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叔”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力量“今儿我来给您带了个‘东西’。
” 赵德福疑惑地看着他。
李玄策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点开了一个视频文件。
他将手机屏幕转向赵德福凑近了些确保老人能看清。
屏幕亮起光线映在赵德福苍老的脸上。
画面里是一间窗明几净的教室一群穿着统一校服、系着红领巾的小学生大概八九岁的样子正排着队形站在讲台前。
孩子们的脸上带着稚嫩的紧张和兴奋。
背景音里响起一个清脆的童声报幕:“下面请欣赏三年级二班带来的津门鼓曲《玲珑塔》选段!所用唱腔资料由我校‘小小非遗传承人’项目组整理自津城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提供的珍贵数字化档案——采集人:赵小满叔叔。
” 当“赵小满叔叔”这五个字清晰地响起时赵德福拿着蒲扇的手猛地一抖扇子差点掉在地上。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瞬间睁大了死死地盯着屏幕仿佛要将那小小的画面刻进灵魂深处。
清脆稚嫩、带着浓浓津腔的童音合唱响了起来: “玲珑塔塔玲珑玲珑宝塔第一层……” 孩子们拍着手晃着小脑袋努力模仿着记忆中老艺人的腔调和韵味。
他们的动作或许不够标准唱腔也显生涩但那股子认真劲儿透过屏幕扑面而来。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站在前排小脸憋得通红唱得格外卖力眼睛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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