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厌胜劫第1251章 窑变的预言2023年11月28日
景德镇深秋。
凌晨的寒雾如同冰冷的纱幔缠绕着起伏的丘陵和古老的窑场。
空气里弥漫着柴火燃烧后特有的烟火气、湿润的泥土腥味还有一种沉甸甸的、期待与忐忑交织的凝重。
龙窑依山而建像一条蛰伏在黎明前的巨龙通体黝黑只有窑口附近被经年的烈火舔舐得泛出暗红。
窑工们沉默地忙碌着脸上映着炉膛里透出的、忽明忽暗的红光汗水混着煤灰在古铜色的皮肤上划出道道印痕。
把桩师傅陈老是这十里窑场公认的“火眼”。
他佝偻着背像一株被岁月风霜压弯的老松布满沟壑的脸庞被窑火映得通红唯有那双眼睛依旧精光四射紧紧盯着窑口测温的“照子”颜色。
他粗糙的手指捻着一把混合了釉料和草木灰的“试火泥”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开窑的吉时全凭他数十年积累的直觉那是与窑神对话的密码。
“火候到了!”陈老猛地直起身嘶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穿透了窑场清晨的寂静。
早已等候多时的窑工们立刻行动起来沉重的窑门在铁钩的撬动下发出沉闷而悠长的“嘎吱”声缓缓开启! 一股灼人的热浪夹杂着浓烈的、难以形容的复杂气味——高温烧灼泥土、矿石、釉料以及某种若有若无的金属气息——扑面而来!窑内黑暗被红光驱散无数件刚刚经历烈火涅盘的瓷器在窑床的余烬中静静地散发着温润或耀眼的光泽。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窑膛最中心的位置那里供奉着此窑的灵魂——一只体量惊人的“祭红”釉大缸。
陈老在徒弟的搀扶下第一个凑近窑口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那只大缸。
窑内的红光映在他脸上却瞬间褪去了血色只剩下惨白和难以置信的惊骇! “这…这不可能…”陈老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
只见那本该通体呈现均匀、浓烈、如同凝固鲜血般高贵“祭红”釉色的大缸表面此刻却布满了令人心悸的纹路!那些纹路并非窑变常见的兔毫、油滴或曜变而是深一道浅一道、纵横交错、如同无数道流不尽的血泪蜿蜒而下!更令人心头发紧的是这些“泪痕”的分布走势其曲折、密集、汇聚之处竟与近段时间全球新闻里反复出现的、某地青年失业率飙升的曲线图惊人地吻合!那是一种无声的控诉与绝望被烈火永恒地烙印在了精美的瓷器上。
“加沙的泪…流到我们窑里来了?”一个年轻的窑工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茫然。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在人群后响起:“陈老莫慌。
” 众人回头。
李玄策不知何时已站在了窑口不远处。
他穿着朴素的深灰色夹克身形挺拔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沉郁——父亲李长庚离世后这种沉郁便如影随形。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布满泪痕的祭红大缸上时疲惫与沉郁瞬间被一种洞悉一切的清明所取代。
他没有理会众人的惊疑缓步上前目光沉静如水仿佛穿透了那诡异的釉面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他走到窑口旁一个盛放着新鲜釉汁的大木桶边桶内是粘稠、鲜红、如同融化的红宝石般的釉浆。
李玄策伸出右手食指毫不犹豫地深深探入那冰凉的釉汁之中!指尖传来滑腻而沉重的触感。
他提起手指任由鲜红的釉汁顺着指尖滴落如同蘸饱了朱砂的巨笔。
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视下李玄策抬手以指为笔饱蘸釉汁沉稳而有力地在布满泪痕的祭红大缸缸壁外侧竖着写下三个古拙苍劲的大字: “兵者不祥”! 鲜红的釉字在窑内余温的烘烤下立刻蒸腾起丝丝缕缕的白汽。
就在白汽升腾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三个鲜红的大字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开始蠕动、变形!字体的笔画拉长、扭曲、重组繁体字的结构自动拆解、演化!几息之间三个大字竟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行清晰无比、由鲜红釉料构成的、国际通用的英文条款文本!“立即人道主义停火”、“无条件开放所有援助通道”、“不得袭击民用设施”、“释放所有妇女儿童被扣押者”……赫然是国际社会争论不休、悬而未决的加沙停火协议核心条款!字字鲜红如同用血写就! 更令人震撼的是在大缸表面原本代表加沙区域位置的泪痕最密集处那如同凝固血泪的“祭红”釉色在协议条文显现的同时竟开始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深红、暗红逐渐褪去一种充满生机的、象征着和平与希望的翠绿色泽如同初春的嫩芽从釉层深处顽强地渗透、蔓延开来!那片区域的泪痕纹路在翠绿的映衬下仿佛不再是绝望的泪而是雨后的新痕。
联合国安理会紧急会议厅。
巨大的环形会议厅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深海。
水晶吊灯的光芒冰冷地洒在深色的环形会议桌上。
代表们或正襟危坐或交头接耳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和推诿。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播放着加沙地区断壁残垣、硝烟弥漫的惨烈画面。
关于停火协议的争吵已陷入僵局一方咄咄逼人一方寸步不让人道主义危机在唇枪舌剑中被反复提及却又被刻意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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