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第487章 坐标与风车
陈三槐的手还举在半空风车的影子悬着没散。
右眼流下的那滴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滋”声像是雪落在热铁上。
他没擦脸也没放下手只是盯着那滴水消失的地方。
地面裂纹还在锈铁桩的残影已经没了但空气里有股拉扯感像有人在他骨头缝里塞了根线轻轻拽。
他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是真的。
师父最后站在光里没回答他的问题只问他明不明白。
他现在明白了又好像没全明白。
但他知道一件事——风车不是钥匙是他自己才是。
他低头看脚。
赤着沾了灰脚趾缝里还有纸灰。
布鞋躺在旁边破洞对着天补丁拼出的北斗七星暗沉沉的像很久没充过电的电池。
他伸手摸鞋底指甲盖刮到那个铜钱缺口状的暗格。
里面还剩一点硬块抠出来是一小片干透的槐木。
这是最后一滴功德酒封存的地方师父咽气前亲手压进去的。
他把槐木片放在掌心用另一只手的拇指碾碎。
粉末刚落风车的影子抖了一下三行字重新浮现:“风起于足下。
钥生于心痛。
命归于行止。
” 他蹲下去把粉末撒在影子上。
红纸慢慢显形竹轴也回来了只是断了一截。
他把它捡起来贴在鞋底的破洞处比了比正好卡进北斗七星的中央位置。
“不是它找我。
”他说“是我走过的路才是它的根。
” 话音落下他赤脚踩进裂缝中心用力往下压。
鞋印和地上的纹路差了一点他扭了扭脚再压。
这一次补丁的方位对上了。
光从鞋带孔里透出来细得像针。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传来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是拖着什么东西的声音。
林守拙来了背着一大捆纸脸上有血迹手里抱着一本发黄的册子。
他把纸堆在地上喘了几口气说:“听说你这儿需要风。
” 陈三槐没回头:“你能扎多大的风车?” “多大?”林守拙咧嘴“只要灵能跟得上我能扎到遮住月亮。
” “别吹牛。
”陈三槐说“我要的是信号放大器不是景观雕塑。
” 林守拙不说话打开册子翻到第十九页。
纸角焦黑折痕乱七八糟明显被翻烂了。
他咬破舌尖喷了一口血在纸上。
血渗进去图样动了。
他抓起一张祭纸开始折。
动作很慢但每一折都稳。
骨架用的是陈三槐旧道袍的边角料叶片拼接的是太爷爷烧给祖宗的黄纸最后他把那截断竹轴插进中心用麻线缠紧。
风车立起来一人高四片叶子宽大边缘微微卷起。
刚成型周围纸灰就飘了过来在底部打转形成一个小旋风。
“行不行?”林守拙问。
“差一口气。
”陈三槐说。
他们同时看向墙角。
杨石头蹲在那里耳朵夹着狗尾巴草手里提着夜壶。
壶身刻着“信用土地”四个字壶嘴还冒着一丝凉气。
他抬头:“你们俩又搞什么大事?” “借你的风。
”陈三槐说。
“我这壶里只剩半壶阴风水汽了。
”杨石头晃了晃“上次倒完地府气象台还给我发警告。
” “够了。
”陈三槐说“只要一次定向吹送。
” 杨石头叹气站起来走到纸风车底下。
他把夜壶口朝上念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老词。
壶嘴喷出青灰色雾气不是散开是拧成一股螺旋直灌进风车底部。
叶片开始转。
一开始慢咔哒咔哒像老式挂钟。
转了几圈后声音变了呜呜地响像谁在远处吹唢呐。
转速越来越快。
金线从中心射出直奔陈三槐脚边那只布鞋。
光穿过鞋带孔和地下升起的微光接在一起。
整座游乐场震了一下。
所有设备浮了起来旋转木马、过山车轨道、小吃摊的遮阳伞全都离地三寸静止不动。
空中出现纵横交错的线像地图上的经纬网最终交汇点正是那只破布鞋的鞋带孔。
一个声音响起不高也不低像是从地底传来的广播:“坐标已合通道可启。
” 陈三槐没动。
他还蹲着一手握着断竹轴一手扶着布鞋。
鞋带孔里的光稳定地亮着照在他手指上有点烫。
林守拙坐在地上靠着纸风车嘴角还在流血但笑了。
他看着自己那本破册子第十九页正在冒烟边缘卷曲字迹模糊。
“原来不是人变纸。
”他说“是情念成器。
” 杨石头收起夜壶蹲回墙角把狗尾巴草叼嘴里望着天上悬浮的旋转木马低声说:“这风怕是要改朝换代喽。
” 陈三槐低头看自己的脚印。
鞋底的北斗七星完全对齐了七点连成一线和地上的裂纹严丝合缝。
他能感觉到脚下不再是水泥地而是一个巨大的节点无数数据流从他脚心往上冲像是有人在他血管里跑账。
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师父把槐木片塞进鞋垫说:“以吾功行为线以其足印为轨织命成网待时而动。
” 那时候他以为是在背债。
现在他懂了。
他不是在还债他就是账本本身。
风车还在转呜呜的声音停不下来。
金线稳固经纬网清晰通道入口就在鞋带孔里直径不到一厘米却像能吞下整个世界。
陈三槐伸手想去碰那道光。
指尖刚靠近鞋带突然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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