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商第9章 暗巷潜龙杀机现
汴京城的白日喧嚣如同被巨大海绵吸尽的海水。
当最后一声货郎的吆喝消散在暮色里坊门缓缓闭合的吱呀声便成了夜晚的序曲。
高耸的坊墙隔断了霞光也将西城这片三教九流汇聚之地裹进了黏稠的黑暗里。
白日里这里尚有着脚夫扛货的号子、铁匠铺的锤声、妇人沿街叫卖的琐碎透着寻常百姓的烟火气。
可当夜幕彻底铺开空气便悄然变了味 —— 汗臭、劣质酒水的酸气、阴沟里的腐败味混着廉价脂粉的甜香在狭窄的巷弄里发酵酿成一种慵懒又危险的气息像极了蛰伏的毒蛇在暗处吐着信子。
陈琅的身影如同一点融入浓墨的清水悄无声息地穿行在这片光影斑驳的迷宫中。
青布袍的下摆扫过湿漉漉的青石板带起细碎的水花。
他低头看了眼鞋面沾的泥点忽然想起半年前初到李家村的样子:那时他还穿着浆洗发白的儒衫见了村霸王继勋都要低头绕路手里攥着的只有半袋发霉的糙米。
而现在他袖口藏着三寸短刀腰间缠着二十两碎银眼里的怯懦早被李家村那场粮战磨成了冷光。
那场仗他用 “以粮换命” 的计策赚了第一桶金更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乱世书生气换不来活命钱得用刀、用银子、用别人看不懂的算计。
“王继勋这种角色顶多算条饿狼。
” 陈琅低声自语脚步碾过一片枯叶“汴梁城里的才是真正吃人的虎豹。
” 他清楚要在这盘大棋上落子就得先摸清棋盘的纹路。
目光如夜鹰般扫过两侧的门户: 那家门口堆着废弃磨盘的石匠铺门缝漏出的草药香里混着淡淡的血腥味 —— 怕是接了 “斗殴疗伤” 的活说不定还藏着逃犯; 挂着褪色布幡的旧衣店门楣上的铜环磨得发亮显然常有人深夜敲打而那些汉子的刺青他在码头扛夫身上见过类似的图案属于 “漕帮暗舵”; 还有那间窗棂挂灯笼的杂货铺两盏灯笼明暗的节奏很规律 —— 两短一长停三息再两短一长这是他在码头见过的 “卸货暗号”。
这些门后藏着的暗河才是汴梁真正的血脉。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巷尾的 “听风茶馆”。
门口的兽骨风铃串得很讲究十二节指骨大小均匀显然出自老手艺人之手。
夜风拂过碰撞声干涩细碎反而衬得周遭更静。
陈琅理了理衣襟让青布袍的褶皱更自然些推门时特意让木轴发出 “吱呀” 声像个走累了歇脚的行商。
一股浊气扑面而来霉茶味、油灯烟味、汗酸味里还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 有人在这里动过手而且就在最近。
陈琅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眼角余光快速扫过全场: 靠门的独眼龙左手小指缺了半截握刀的姿势是军中常用的 “横握式”十有八九是退伍的伤兵混黑道讨生活; 穿长衫的中年人指节有厚茧不是握笔的倒像常年攥算盘或兵器他瞟向门口的频率太规律每七次呼吸一次显然在刻意记人; 最里侧的禁军腰间的制式短刀鞘有磨损但刀柄缠着新布 —— 怕不是自己的刀是借的或抢的想掩人耳目。
“一壶苦茶。
” 陈琅选了个背对门口的角落这样能看清全场动静。
掌柜的是个瘦小的中年人算盘珠子是牛角做的比普通木珠沉拨起来声音更脆。
“五文。
” 他头也没抬但陈琅注意到他右手食指在柜面敲了三下 —— 这是给里屋的人报信:来了个生面孔。
粗瓷碗里的茶水浑浊飘着的茶叶是陈茶混着新叶显然是故意做旧。
陈琅用茶盖撇浮沫的动作很慢耳朵却像绷紧的弓弦过滤着周围的声响: “…… 听说了吗?陛下在御书房拍了桌子说北汉那帮人占着河东跟后蜀眉来眼去再不打就晚了!” “打就打!老子囤的粟米前儿个还一千文一石今儿个就涨到一千二了这要是开了战……” “粮食算个屁!” 另一个声音压得更低“军器监的人疯了似的收硝石昨天三百文一斤今早涨到四百五刚有人来问说五百文都拿不到现货!” 陈琅的指尖微微一顿。
战争的阴云比他想的更迫近。
而硝石涨价绝不止因为 “猛油火柜”—— 他隐约记得这东西还能用来做火药。
一炷香的功夫足够他把这些信息在脑子里过三遍。
起身时他故意让腰间的钱袋发出 “哗啦” 声里面是些碎铜钱掩人耳目。
走到柜台前他没说话先掏出三两银子。
银子是官铸的 “周元通宝”成色十足放在柜台上时他特意让边缘与木缝对齐 —— 这是江湖人 “懂规矩” 的暗号。
掌柜的眼睛亮了不是见钱眼开的亮是 “钓到鱼” 的精光。
他右手在柜台下做了个 “收” 的手势里屋的动静停了。
银子滑进抽屉时他身体前倾声音像蚊子哼:“爷要干货还是水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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