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民间异闻录第303章 红纸人
胡奶奶是方圆几十里最有名的剪纸艺人年轻时跟着关里来的师傅学过手艺。
她剪纸不用画稿一把老剪刀在手里转几下活灵活现的动物、花草、人物就出来了。
村里人都说她剪的公鸡能打鸣剪的花能引来真蝴蝶。
可胡奶奶最拿手的还是剪小人——一个个巴掌大的纸人有挑担的、唱歌的、耕地的、玩耍的眉眼生动仿佛下一口气就能从纸上站起来。
然而这手艺在那些年并不受待见。
文革期间剪纸被批判为“四旧”胡奶奶的剪刀被收走过一回后来虽然还了她但她再不敢明目张胆地剪了。
只有夜深人静时她才点起煤油灯就着如豆的光一剪一剪地释放着心中的念想。
村里的孩子既怕她又喜欢她——怕她是因为传言她会“邪法”喜欢她是因为她常悄悄给他们剪小动物。
只有大人们知道胡奶奶心里装着一段说不出的苦。
她的丈夫胡老爷子一九五一年参加志愿军去了朝鲜就再没回来。
不是战死了——官方记录是“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胡奶奶等了他二十七年从青丝等到白发。
村里的老文书王守义是胡家的远亲偶尔会来看她。
这天傍晚他又拎着半斤猪肉过来一进门就看见胡奶奶坐在炕上剪纸剪的还是一串手拉手的小人。
“老姑还剪这些呢?”王守义叹了口气“上面政策松动了可你这...到底不吉利啊。
” 胡奶奶头也不抬:“我心里有数。
” “我知道你想念姑父可人都走了这么些年了...” “他没死。
”胡奶奶手里的剪刀顿了顿“我感觉得到。
” 王守义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村里人都知道胡奶奶这执念也没人敢多劝。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胡奶奶走了。
走得安静就像窗外落下的雪。
人们发现她时她躺在炕上穿戴整齐身边放着一叠用红纸剪的小人整整二十七个手拉着手神态各异但个个面带笑容。
王守义带着村里人帮忙料理后事按照习俗要把胡奶奶的遗物整理出来该留的留该烧的烧。
就在整理过程中他们发现了那叠红纸小人就放在胡奶奶的枕头底下压得平平整整。
“这纸人...咋处理?”帮忙的李家媳妇问道声音有些发颤。
王守义沉吟片刻:“放一块吧出殡那天一起烧了。
” 可就在当晚那叠纸小人不见了。
王守义明明记得放在堂屋的桌子上了出去吃了顿饭回来桌上就空空如也。
他以为是胡家的哪个孩子拿走了问了一圈都说没看见。
怪事就从那天夜里开始。
先是更夫老赵头说他打更路过胡奶奶生前常走的那条小路时看见一队红色的、扁平的影子排着队无声地穿过道路。
月光下那些影子薄得像纸手拉着手向着村外坟地的方向移动。
“我活了六十多年从没见过这等事”老赵头第二天在村里传开了“那些纸人...对就是胡奶奶剪的那种小纸人变得跟人一般高薄得像纸片但确确实实在移动!” 起初没人信以为老赵头老了眼花了。
可接着民兵队长刘建军也声称看到了类似的东西。
那晚他巡夜回来远远看见一队红色的人影无声无息地穿过田野他壮着胆子喝问一声那些影子顿了一下然后加速消失在黑暗中。
“就像...就像被风吹起的纸片但又排着整齐的队伍”刘建军在村委会描述时脸色发白“最可怕的是我感觉它们...回头看了我一眼。
” 村里开始人心惶惶。
老人们私下议论说胡奶奶的魂附在了那些纸人上;年轻人则大多不信邪认为是有人恶作剧。
王守义坐不住了。
他是村干部又是胡家亲戚不能任由这种恐慌蔓延。
他召集了几个胆大的年轻人决定夜里去胡奶奶坟前看个究竟。
“守义叔这不太好吧?”同去的李二狗走到半路就怂了“万一真有什么...” “能有什么?”王守义强作镇定“咱们都是唯物主义者不信这些牛鬼蛇神。
” 话虽如此当他领着五个年轻人踏着月色走向村外坟地时心里也直打鼓。
坟地在山脚下离村子有二里地四周是光秃秃的杨树林。
冬夜的月光把坟茔照得一片惨白树影歪斜像鬼魅的手臂。
他们埋伏在离胡奶奶坟不远的一处土坡后面屏息等待。
寒风呼啸吹得人脸上生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李二狗快要冻僵、提议回去的时候王守义突然捂住了他的嘴。
“别出声”王守义低声道声音发颤“看那边。
”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浑身的血都凉了。
一队红色的、扁平的人影正从村子的方向缓缓走来。
它们确如纸一般薄在月光下几乎透明但轮廓分明——正是胡奶奶剪的那种手拉手的小人只是放大了数十倍有常人那么高。
它们移动时悄无声息不像走路更像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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