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民间异闻录第296章 参啼血
那年的秋风吹得比往年都硬像是带着细密的冰针扎得人骨头缝儿发凉。
长白山层林尽染那红色不是暖烘烘的火烧云倒像是一山泼开了的血透着一股子凄惶。
孙老五四十啷当岁一条光棍一身疙瘩肉是咱这十里八村有名的“棍儿”(放山时负责探寻人参的人)眼毒手狠心也贪。
他跟着老把头赵炮的帮伙进了三道沟那老林子深处。
赵炮六十多了脸上的皱纹跟老松皮似的一辈子在山里刨食敬山神守山规眼皮一耷拉就能闻出哪片土带着参气。
进山第七天运气背没开眼(没找到人参)。
孙老五心里窝着火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山神爷吝啬。
晌午头日头被密实的树冠割得稀碎落在铺满厚厚落叶的地上光斑摇曳晃得人眼晕。
孙老五尿急绕到一簇高大的红松后面刚解开裤带眼角余光就瞥见不远处的一棵歪脖子柞树下有点异样。
他系上裤子踮着脚像只狸猫似的凑过去。
这一看心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 那柞树底下一片墨绿的苔藓上孤零零地长着一苗大“棒槌”(人参)!那参秧子翠得滴油顶着一团红榔头(人参籽)像顶着一簇燃烧的火苗。
这都不算奇奇的是那参的形态活脱脱一个胖娃娃!有头有身子有胳膊有腿儿甚至那主根分叉的地方都像极了娃娃叉开的小腿。
参体白净透着玉一样的润光。
“参王……人参娃娃……”孙老五脑子里“嗡”的一声血往上涌。
他听老辈子人讲过成了形的人参是山里的精灵通了人性会跑得用红绳拴住不然一眨眼就遁地没了影。
可老把头也再三叮嘱过遇着形体太似婴孩的参尤其是孤零零一苗的多半是“参娃”有灵性碰不得强求会招祸得恭敬地拜一拜悄悄退走。
但贪念像条毒蛇瞬间缠死了孙老五的心。
他仿佛看见了城里瓦亮的新房暖烘烘的炕头还有邻村那个寡妇水灵的笑脸。
“去他娘的禁忌!挖了这参王一辈子就妥了!”他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根特意备下的、给女人扎头都嫌艳的红绳——老规矩用的是古铜钱系红线他嫌不够牢靠换了这崭新的、带着化学染料气味儿的红头绳。
他屏住呼吸把红绳往那“人参娃娃”的“脖子”上套去。
绳刚挨上那参秧子无风自动猛地一颤红榔头索索作响。
孙老五手一抖不管不顾死死打了个结。
接着他犯下了第二个也是致命的禁忌——他掏出了别在后腰的小铁镐。
老放山规矩挖参不能用铁器怕伤了参的灵气得用鹿骨钎子或木签子一点点拨土。
“噗!”铁镐掘进了黑土发出沉闷的响声。
孙老五像疯了一样挥动着铁镐刨开泥土。
他挖得急切汗珠子混着泥土顺着额角往下淌。
渐渐地那“娃娃”的整个身形暴露出来愈发栩栩如生。
就在参体完全脱离泥土的那一刹那孙老五猛地一拽—— “哇呜……” 一声极细微、极清晰像刚出生的小猫崽那般孱弱又带着无尽委屈的啼哭声突兀地钻进他的耳朵。
声音尖细直刺脑仁。
孙老五浑身汗毛倒竖手一软差点把那“参娃娃”掉地上。
他惊恐地四下张望密林深处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呜咽哪有什么婴孩? 他强定心神用早就备好的桦树皮和青苔把那苗“参王”仔细包好塞进怀里。
那参贴着胸口的皮肉竟隐隐传来一丝温凉不像死物。
当晚他们在背风的山坳里搭起窝棚(简易帐篷)。
篝火跳动映得赵炮的脸阴晴不定。
他抽着旱烟袋浑浊的老眼瞥了一眼孙老五:“老五今天回来咋不说话?魂让山猫子叼走了?” 孙老五支吾着不敢看老把头的眼睛只觉怀里的参硌得胸口生疼。
夜里山风呼啸刮得窝棚上的油布哗哗作响。
孙老五睡得极不安稳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
迷迷糊糊间他看见一个光着屁股、只戴着个鲜艳红肚兜的小男孩身影“嗖”地从窝棚门口跑过那身影矮墩墩的跑起来跌跌撞撞。
他一个激灵坐起冷汗涔涔。
棚外月光惨白树影幢幢什么也没有。
“眼花了吧……”他喘着粗气躺下心跳如鼓。
刚合眼那红肚兜小孩又“咯咯”笑着从棚子缝隙里一闪而过。
这次他看得真切那小孩跑过的地方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小脚印带着一股淡淡的土腥气和……参香。
孙老五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推醒旁边的赵炮牙齿打着颤:“把……把头……有有小孩跑过去……” 赵炮坐起身并没往外看只是深深吸了一口烟烟火头在黑暗中明灭。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开口声音像破风箱:“老五啊……你跟哥说实话今天是不是动了不该动的东西了?是不是……用了红绳还动了铁家伙?” 孙老五心里“咯噔”一下知道瞒不住了哆哆嗦嗦地把事情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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